1)蠹虫_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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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准奏”两字一出,薛鹤年便知大势已去,若是皇帝要力保他,便会下令立即将阿史那弥真处斩。

  太子敢公然发难,一定早已编织好罗网,大理寺和刑部不会还他一个清白,只会坐实他的罪名。

  早年阿史那弥真在长安为质,与许多权贵都有过从,不过就属与他来往最密切,当初他想回突骑施,薛鹤年收了他价值上百万贯的金玉器玩,替他在皇帝跟前说了不少好话,这些事翻出来自然都是“里通外敌”的罪证。

  更重要的是,邠州援军去而复返,又是他向皇帝进言,为的自然是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除掉太子。

  不过这只是因势利导,阿史那弥真发兵却并非与他勾结。

  然而事已至此,这还重要么?太子要证据,人证物证定然都会有。

  薛鹤年为官多年,自然看得分明。

  最近他一直提防着曹彬那头,打定了主意弃卒保车,谁知太子声东击西,从阿史那弥真这里下手,来个釜底抽薪,上来便要他的命。

  从他擒获阿史那弥真那一刻起,这个局怕是已经在等着他了。

  他不再叩首,颓然地跪在皇帝跟前,打量着那个给予他半生富贵与显赫的人。

  皇帝端坐在御座上,冠冕堂皇,衮服上的纹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然而华服包裹下的男子宛如一截朽木,连效忠于他的亲信都庇护不了。

  皇帝避过脸去不看他,然而薛鹤年失望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,他一清二楚,今日放弃了薛鹤年,再也不会有人追随他。

  可是他不敢与太子相抗,他羽翼已丰,又笼络住了张氏,若是他执意保下薛鹤年,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——本来他自以为了解这儿子,但经过灵州一事,他显然已经变了。

  而他这个仁善宽厚的儿子,其实从来不缺手段。

  阿史那弥真被侍卫带了下去,薛鹤年也客客气气地“请”了下去。

  冷汗湿透了皇帝的中衣,他感到头晕目眩、口干舌燥,不等回过神来,他已经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紫色水精小瓶,拔出塞子,倒出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金紫色的丹丸,一仰头吞了下去。

  尉迟越转过头,露出关切的神色:“阿耶脸色不太好,儿子扶阿耶去殿中歇息吧。”

  皇帝凝视着儿子年轻的脸庞,目光比他吞下那颗百种仙草炼制成的紫金丹还复杂。

  而尉迟越不闪不避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
  良久,皇帝轻轻叹了口气,点点头,一言不发地站起身。

  尉迟越适时扶住他,又是一派父慈子孝、其乐融融。

  天子御体不适,孝顺的太子殿下将他扶到献殿中歇息,随后便回到庭中,继续主持献俘仪式。

  阿史那弥真暂且不能杀,其他突骑施俘虏被斩首,血流了满地。

  仪式结束,太子和群臣回城,皇帝直接去了骊山。

  今日可谓乘兴而来、败兴而归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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